由于官方的披露,中储粮黑龙江分公司(以下简称“黑龙江分公司”)窝案逐渐浮出水面。
近日,中国裁判文书网上公布了16份涉及向黑龙江分公司原党委书记、总经理(正厅级)杨宝兴行贿的刑事判决书,其中15位行贿人系杨宝兴在中储粮黑龙江分公司的下属,13位系处级干部。
杨宝兴在2013年中储粮林甸直属库大火中曾被降职处理,2015年2月他被黑龙江省检察院依法以涉嫌受贿罪依法逮捕。此次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判决书,是针对16位行贿人的判决,目前尚不清楚杨宝兴案是否已开庭审理。不过,16位行贿人当中9人免于刑事处罚,另外7人分获一年六个月到十三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黑龙江分公司共有33个中储粮直属粮库,其中六成卷入此次窝案。最高人民检察院案件信息公开栏目显示,包括黑龙江分公司在内共计31位处级干部在2015年前后落马并进入司法程序,涉案干部供职过的中储粮直属库共计21个。
“有些粮库对国家陈化粮补贴政策搞变通,不仅套取侵吞国家资金,还对农民卖粮压等压价,损害农民利益,审计发现的十几个中储粮的国有粮库,都不同程度存在问题。”黑龙江纪委官网在案件发酵之际,即指出黑龙江分公司这一沉疴旧疾。
无独有偶,2011年11月,中储粮河南分公司周口直属库原主任乔建军携款3亿多元外逃,河南省检察机关侦办此案时,不料越查线索越多,最终包括中储粮河南分公司原总经理李长轩、原副总经理杨宏杰以及26名直属粮库主任等处级干部落马,110人被立案查办。
身为“天下粮仓”,中储粮频爆窝案为哪般?
窝案发酵
窝案发酵,还要从三年前说起。
2013年5月27日至8月2日,中央第一巡视组进驻中储粮进行巡视,巡视意见指出了中储粮基层腐败案件高发等问题。
相关涉案干部的家属透露,在巡视组结束巡视之后,检察机关介入,2015年上半年,黑龙江检察部门掀起三波侦办高潮,“第一波始自1月5日,带走7个直属库的领导班子,第二波和第三波又带走12个直属库的领导班子,三波下来,共计21个直属库被查。”
最高检官网案件信息公开栏目查询得知,其中21位直属库主任在2015年被黑龙江检察部门依法逮捕,涉嫌罪名多为受贿罪、行贿罪、挪用公款罪、私分国有资产罪等。又如肇东直属库、勃利直属库和牡丹江直属库等,均出现包括一二把手集体落马的情况。据黑龙江省七台河检察院消息,肇东粮库原主任曹冰寒、前主任佟连海、原副主任孙铁宾、副主任商 国华、监管科科长肖长华等人均在2015年上半年被依法逮捕。
黑龙江分公司作为这些直属库的上级管理部门,同样难以幸免。
中储粮黑龙江分公司原党委书记、总经理杨宝兴在2013年中储粮林甸直属库大火中仅被降职处理,不过,黑龙江纪检部门公布,杨宝兴于2015年2月被黑龙江省检察院依法以涉嫌受贿罪依法逮捕。杨宝兴此前系正厅级,也是这起窝案中级别最高的干部。
另据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开信息,黑龙江分公司综合人事处和收储经销处均有一把手落马。
中储粮是目前国内最大的粮食收储企业。2015年该公司资产达11263亿元,营业收入1543亿元,直属库344个,员工4.4289万人,粮食购储总量27192万吨。
在粮食收储方面,中储粮黑龙江分公司又承担整个中储粮系统三分之一的任务量。以2014年为例,黑龙江政策性粮食累计收购达到4000万吨,其中粳稻品种收购量占全国粳稻收购量的82%,玉米收储量占东北三省一区收购总量的50%。
2011年之后,黑龙江成为中国产粮第一大省。2011年之前,河南系中国产粮第一大省,中储粮河南分公司同样爆发大规模窝案。
直属库领导的权力
中储粮总公司的管理体系为“总公司—分公司—直属库”三级垂直管理,总公司对直属库的人、财、物实行垂直管理。而直属库正是这起窝案的风暴眼。
以中储粮黑龙江分公司肇东直属库为例,其原主任佟连海(案发时已任职大庆直属库主任)、现主任曹冰寒、副主任孙铁宾和商国华,以及监管科科长肖长华等人均在2015年上半年被依法逮捕。肇东直属库涉案人的代理律师出示的相关侦查卷宗显示,20多位代储点粮商涉嫌向佟连海等人行贿。
侦查卷宗显示,这些粮商之所以涉嫌向佟连海、曹冰寒等人行贿,共性原因还在于,希望上述直属库负责人能将他们的粮库设为直属库代储点,并在粮食监管、临储粮收购指标方面给予照顾。行贿金额,少则数千元,多则数十万元。
中储粮自2000年诞生开始,一直在执行国家托市收购政策,负责国家政策性粮食收购和储备,收储国家战略储备粮以及用于调节粮食市场的托市收购粮、临时储备粮。
尽管2013年中航集团、中纺集团等央企获得粮食收储资质,不过远未撼动中储粮“天下粮仓”的地位,后者几乎是中国粮食市场唯一的收储主体,其管理的政策性粮食占全社会库存的7成以上。
中储粮自身却库容量有限。据《农民日报》援引中储粮相关负责人说法,截止2015年9月,中储粮87%的托市临储粮委托租赁储存在1.1万多个地方企业和民营企业库点中,中储粮直属库外储粮量大、点多、风险集中。
公开报道显示,在中储粮几乎垄断粮储市场的情况下,缺少粮食收储资质的地方粮库和民营粮库为了生存,最佳选择便是成为中储粮直属库委托的代储点。动辄数万吨的收储指标,对于这些代储点来说意味着稳定和丰厚的收入。
据国家粮食局2015年规定,中央财政给予东北地区收储库点的补贴资金为——执行收储政策的粮库每收购一吨临储粮即可获得收购手续费50元、保管费86元,陈粮轮换销售手续费是每吨30元,另外还有差价补贴。
黑龙江兰西粮库总经理对办案机关供述,他为了收储指标多次向肇东直属库领导行贿,“2009年-2010年临储粮收储期间,当时指标挺紧张的,我找到佟连海(肇东直属库原主任),他多拨给我们库1万吨指标。后来,我到肇东直属库办公室,给他送去5万元。”
直属库主任权力之大,还能左右中储粮向代储点发放的补贴金额。
2011年度或2012年度,当时佟连海对办案机关介绍,肇东直属库效益不错,除了给予兰西粮库正常补贴之外,还决定多给他们40万元的补贴。不过,兰西粮库总经理在收到40万元之后,又拿出20万元分两次向佟连海行贿。
中国裁判文书网公布的刑事判决书显示,虎林直属库原主任孙政、勃利直属库原主任韩某和大兴直属库原副主任谭志华的犯罪事实中,均曾向代储点收受贿赂,以使得代储点能得到他们的“照顾”。
“转圈粮”沉疴
相对代储点和收储指标的“待价而沽”,“转圈粮”则是直属库领导与代储点之间的隐蔽交易。
“转圈粮”是指中储粮直属库在托市收购前给代储点打好招呼,让其帮助拍下以前收储的陈粮。待到实施临储粮收储时,直属库再从代储点把陈粮买回。这些粮食在交易过程中并没有离开代储点,仅是直属库和代储点之间的账面交易。
粮食在原地“转了个圈”后,即可为直属库、代储点带来一笔来自中央财政的临储粮补贴资金。
“转圈粮”一直被国家各个部门明令禁止,却依旧屡见不鲜。公开信息显示,中储粮河南分公司、湖南分公司、辽宁分公司和吉林分公司,此前均曝出“转圈粮”问题。据河南省检察机关披露,在中储粮河南窝案当中,51个直属库中至少有35个存在“转圈粮”问题,“转圈粮”共计28亿斤,总价值28亿多元,直接骗取的国家粮食资金超过7亿元。
中储粮黑龙江窝案亦不例外。
佟连海等人对办案机关供述,2012年11月份前后,由于前些年粮食行情较好,时任肇东直属库领导班子斥资6.5亿元(其中6亿元系肇东直属库分批分期向中储粮总公司借款),收购共计30多亿吨贸易粮,每吨均价在2150元左右。
由于2013年开始粮价持续走低,以至于低于肇东直属库此前的收购价。肇东直属库领导班子决定,将其中21万吨贸易粮在2013年11月至2014年4月期间卖给各个代储点和自然人。
“我判断,21万吨贸易粮被大多数代储点转为临储粮。”时任肇东直属库主任曹冰寒对办案机关供述,虽然那时是粮食收购季,但一般企业都不会购买陈粮,“那些代储点之所以有买陈粮的动力,是因为2014年临储粮收购价达到2200元每吨,如果(代储点)将贸易粮直接转圈,能赚到每吨70元左右的差价,再加上每吨20-40元的收购补贴,转圈一吨粮会有100元左右的利润。”
曹冰寒深知“转圈粮”的风险,但为了及时还上6亿元的贷款,减少这批贸易粮造成的账面损失,他作为肇东直属库一把手,“放任、默许了这一现象”。依据相关规定,直属库监管科对代储点进行的是24小时常态化监管,监管科负责人员肯定能发现这21万吨的“转圈粮”问题。“但没人向我汇报,”曹冰寒对办案机关供述。
侦查卷宗显示,此次“转圈粮”问题,共给中储粮肇东直属库造成损失4000多万元。
除却肇东直属库之外,腾讯财经未能核实其他涉案直属库是否涉及“转圈粮”问题。
窝案再寻根
在直属库主任大面积落马的情况下,又该如何约束他们的权力?
长期关注中储粮职务犯罪窝案的北京大成(哈尔滨)律师事务所朱宝律师认为,中储粮腐败案件多发的主要原因包括:“一:我国粮食储备流通企业是国家粮食安全的重要保障者,同时又是粮食市场的关键参与人,同一法律主体的两种社会角色冲突为中储粮责任人权利寻租制造空间易产生犯罪;二,我国粮食储备流通领域需要随时考虑国际国内两个市场,形势政策多变,主要领导干部负责人员面对巨大经济利益世界观扭曲法律意识严重缺失,面对复杂局面自身能力不足,工作过程中处理方法失当,因此窝案发生成为必然。”
此次窝案爆发之后,2016年2月,中储粮总公司官网解释,针对“基层直属库主任权力比较集中、工作环境相对独立问题”,决定实施对直属库分权、限权制度。
“一是出台直属库10项权力清单,包括定点权、贷款权、定价权、赊销预付权、投资权、物资采购权、资产处置权、用人权、收入分配权、担保权。划清了重点权力的运行边界,强化了前置审批。二是采取智能化在线监测、总会计师委派、资金集中管理、‘四单’流程管理、党政负责人分设等8项改革措施,并将原有851家企业整合为346家直属库,取消分库经营权,强化对直属库管控力。”中储粮总公司官网表示。
仅仅约束直属库主任权力,并非遏制中储粮窝案一再爆发的治本之策。
“症结还在于通过指标分配的方式深度控制粮食收储、销售的全过程,但粮价在二级流通市场几乎已经完全市场化。这就造成现行的收储、销售制度与市场供求关系价格之间存在矛盾。”朱宝认为,一旦中储粮代表的收储制度不愿让利,反之还严格管控市场,暗箱操作和潜规则便开始主导利益分配,腐败现象也就开始大规模出现。
据财新网报道,中储粮目前在粮食市场上几近呈现垄断地位,无论农民、国有粮库,还是民营粮库、民营米厂,都必须依附于中储粮的临储粮指标和委托代储点方可生存。相应的,粮食市场越来越萎缩,甚至到了毁灭的边缘。
与此同时,这还导致财政负担巨大且仍在不断加大。据黑龙江省发改委测算,仅收购费、保管费、利息补贴、监管费四项,国家对玉米库存每吨每年就需要支付补贴费用275元。
而今又逢窝案爆发,中储粮与中国粮食收储体制改革又被摆上议事案头。2016年中央一号文件提出,今年要加快推进玉米的价格形成机制、补贴政策和收储制度。
至于改革之成效,还有待时间检验。
中储粮黑龙江窝案名单不完全统计
信息来源:中国裁判文书网、最高人民检察院案件信息公开栏目
中央储备粮黑龙江分公司
原党委书记、总经理杨宝兴,涉嫌受贿提起公诉
2015年2月13日,黑龙江省人民检察院依法以涉嫌受贿罪对原中储粮黑龙江分公司党组书记兼副总经理杨宝兴(正厅级)决定逮捕。
中储粮黑龙江分公司
岳增河购销计划处
2015年8月3日,佳木斯市人民检察院对佳木斯市东风区人民检察院报请逮捕的犯罪嫌疑人岳增河以涉嫌行贿罪决定逮捕。
中储粮哈尔滨直属库
张剑平主任
2015年3月18日,鸡西市人民检察院依法以涉嫌行贿罪对犯罪嫌疑人张剑平决定逮捕。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中储粮牡丹江直属库
梁军主任
2015年3月30日,佳木斯市人民检察院对前进区人民检察院报请逮捕的犯罪嫌疑人梁军以涉嫌行贿罪决定逮捕。
中储粮大庆直属库
佟连海主任,原肇东直属库主任
2015年10月23日消息,日前,七台河市茄子河区人民检察院以黑龙江省中储粮大庆直属库主任佟连海(正处级)构成受贿罪向七台河市茄子河区人民法院提起公诉。
中储粮鸡西直属库
韩立贵主任
2015年1月30日,佳木斯市人民检察院对前进区人民检察院报请逮捕的犯罪嫌疑人韩立贵以涉嫌挪用公款罪决定逮捕。
中储粮建三江直属库
陈世江主任
2015年7月23日,佳木斯市人民检察院对佳木斯市前进区人民检察院报请逮捕的犯罪嫌疑人陈世江以涉嫌行贿罪决定逮捕。
中储粮创业直属库
李忠军主任,原建三江直属库主任:黑龙江中储粮创业直属库原主任李忠军是我省选出的十二届全国人大代表。2014年12月31日,省纪委向省人大常委会报告:李忠军因涉嫌严重违纪,中央纪委决定对其立案调查并采取“两规”措施
2015年2月15日,佳木斯市人民检察院对向阳区人民检察院报请逮捕的犯罪嫌疑人李忠军以涉嫌贪污罪决定逮捕。
中储粮宝清直属库
袁国强主任
2015年2月13日,佳木斯市人民检察院对富锦市人民检察院报请逮捕的犯罪嫌疑人袁国强以涉嫌单位行贿罪决定逮捕。
中储粮宾县直属库
孙吉玉主任
2015年3月18日,鸡西市人民检察院依法以涉嫌私分国有资产罪、贪污罪对犯罪嫌疑人孙吉玉决定逮捕。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中储粮讷河直属库
迟广祥主任
2015年12月9日,齐齐哈尔市人民检察院决定,指定克山县人民检察院依法对中央储备粮讷河直属库主任迟广祥涉嫌私分国有资产犯罪立案侦查,并采取强制措施,案件现已侦查终结,移送审查起诉。
中储粮肇东直属库
曹冰寒主任、孙铁宾副主任、商国华副主任、肖长华监管科科长
据七台河检察院消息,肇东粮库主任曹冰寒、副主任孙铁宾、副主任商国华、监管科科长肖长华等人均在2015年上半年被依法逮捕。
中储粮五常直属库
张志权主任
2015年3月19日,鸡西市人民检察院依法以涉嫌贪污罪对犯罪嫌疑人张志权决定逮捕。案件正在进一步办理中。
中储粮双城直属库
刘文波主任
2015年1月30日,佳木斯市人民检察院对桦川县人民检察院报请逮捕的犯罪嫌疑人刘文波以涉嫌受贿罪决定逮捕。
中储粮通河直属库
贾文波主任
哈尔滨市第十四届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公告,通河县选出的贾文波,本人提出辞去市十四届人大代表职务已被选举单位依法接受。
2015年9月17日,黑龙江省汤原县人民检察院依法对贾文波以涉嫌行贿罪立案侦查。
中储粮绥化直属库
孙树彬副主任、张绍军监管科科长
据七台河检察院消息,孙树彬、张绍军均在2015年年初因涉嫌犯罪被依法逮捕。
中储粮海伦直属库
崔黎明主任
2015年7月23日,佳木斯市人民检察院对佳木斯市前进区人民检察院报请逮捕的犯罪嫌疑人崔黎明以涉嫌行贿罪决定逮捕。
中储粮北安直属库
牛月明主任
2015年9月16日,黑龙江省汤原县人民检察院依法对牛月明以涉嫌行贿罪立案侦查。
中储粮七台河直属库
黄绍宽主任
2015年9月16日,黑龙江省汤原县人民检察院依法对黄绍宽以涉嫌行贿罪立案侦查。
黑龙江中储粮勃利直属库有限公司
王海波副董事长
2015年1月19日,佳木斯市人民检察院对前进区人民检察院报请逮捕的犯罪嫌疑人王海波以涉嫌受贿罪决定逮捕。
中储粮虎林直属库
徐浩主任
2015年10月15日消息,黑龙江省桦南林区人民检察院决定,依法对黑龙江中储粮虎林直属库主任徐浩(正处级)以涉嫌挪用公款罪、行贿罪向黑龙江省桦南林区基层法院提起公诉。
中储粮双鸭山直属库
袁国强主任、康东旭副主任
黑龙江省富锦市检察院消息,该院运用“侦查一体化”工作机制,检察长亲自参与办案,成功查办了佳市院交办的,中储粮双鸭山直属库原主任袁国强(正处级)涉嫌单位行贿、受贿100余万元案,和该库原副主任康东旭(副处级)行贿、受贿10余万元的大案、要案。
任某某
中储粮黑龙江收储经销原董事长
刑事裁决书显示,任某某利用影响力受贿、行贿,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六个月,罚金30万元
闫某某
中储粮黑龙江黑龙江分公司综合人事处原处长
刑事裁决书显示,闫某某受贿、行贿,被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六个月,缓刑两年。
中储粮虎林直属库原主任孙政
刑事裁决书显示,孙政因贪污、受贿、行贿、挪用公款,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罚金60万元
中储粮牡丹江直属库原副主任庞某某
刑事裁决书显示,庞某某因行贿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缓刑三年。
中储粮黑龙江大兴直属库原副主任谭志华
刑事裁决书显示,谭志华因受贿行贿被判处有期徒刑三年六个月,罚金20万元。
中储粮勃利直属库原主任韩某
刑事判决书显示,韩某因用公款罪、贪污罪、受贿罪、单位行贿罪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二年,罚金60万元。
